梵翎月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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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银桂】妖怪们的妖怪村塾 番外

(一个攘夷的番外)(老师是山神,那按照设定来说应该是不会死的啦,所以这里是小孩子们长大了之后下山闯荡,被迫卷入乱世的时局之中的一段经历啦)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假发,怎么了?”银时皱了皱眉头,看着不自觉往自己身边靠过来几乎贴在他身上的桂,有点不解地去摸他的额头,“不舒服?”

  “唔……”桂被他扶了一把才坐回去,确实是不太舒服的样子,咬着牙看完了手里的信,才悄悄推了推银时,“叫高杉和辰马过来……”

  银时神色严肃地护着他坐着,分出一缕念力,不多时高杉晋助和坂本辰马打起了帐帘。

  进得军帐来,见到两人的模样就先是一惊。

  银时一向自由散漫玩世不恭的模样,少有如此的严肃认真,竟露出几分大妖怪不怒自威的风采来,而桂自来是稳重可靠的,现下半眯着眼睛蹙着眉,几乎倚在银时身上。

  九尾狐霸道的威压外放得很厉害,近乎全靠他的妖力裹着桂,才叫他不至于化了原形。同属于走兽类的大妖辰马进来的时候被这样霸道的妖气一激,一下子红了眼,深呼吸了两口气才勉强按下胸中翻滚的斗意。

  “这是怎么了?”辰马吓了一跳,“病了?”

  “没事……”桂摇摇头,“我得出去一趟,要麻烦……你们,看住军中……”

  这都好说,辰马点头应下,只担心地看着他。这样不舒服的模样,怎么看也不像是没事的样子。

  “没事……”桂还是摇头,“我出去几天……几天就好……”

  “银时跟着你?”高杉终于有点了然地叹了口气,“别一个人去,不要急,有我们在。”

  桂想摇头,被银时捏了一下手指,到底没再说什么,又勉强交代了两句军中情况,才往银时身上靠:“走……带我出去……”

  银时向高杉和辰马交换了一个眼神,点了点头把桂抱起来,悄无声息地掠出了军帐。

  “去哪?”银时抱着他离了营。

  “远……远一点……”桂迷蒙地低着头,用额头抵着他胸口低语,“找没人……没人的地方。”

  银时又皱了皱眉头,四处嗅嗅,选定了一个方向发足狂奔。

  桂实在是不对劲得很,他太过担心。

  桂身上一向是带着些凉意的,可他去摸桂额头的时候,触手分明是温温的暖,现在桂团在他怀里,身上也是暖的。

  连他都觉得暖,那对蛇来说就真的是有点热了,毕竟他可是九尾狐啊。

  辰马替两人遮掩了痕迹,望了望天边,“假发怎么了?真没事么?看起来很严重啊。散功?”他说了一个妖修中非常少见但是很严重的问题,“他和谁打架了么?”想了想又摇头,“没道理,还有银时在呢。”

  高杉摇摇头:“蜕皮。”

  辰马震惊地睁大了眼睛,一巴掌狠狠拍在了几案之上:“胡闹!多久了?”

  “只有他自己知道。不过……怕是得有一段时间了。”高杉回忆了一下桂适才的状态,“实在撑不下去了吧。”

  “太胡来了!这种事怎么能硬撑!”辰马险些拍碎条案,气得在军帐里团团乱转了几步,这才压住了怒气,“我一直看假发是个稳当的呢,怎么比你们两个还疯!这种事是能硬忍的?出事了怎么办?”

  坂本辰马直想骂人,高杉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他:“我觉得,你最好先指望银时别乱来。”

  “他还敢乱来?!”辰马先是一炸,才想起来银时是九尾狐又不是蛇,“他带着假发……靠谱不靠谱啊?要不你去换他回来?这边我看着就行。”他征询般看着高杉。

  九尾狐是走兽啊,怎么会晓得要怎么帮蛇蜕皮?这种事找同是鳞虫的高杉要好一点吧?

  高杉耸了耸肩:“他想要银时陪着,就让他陪着吧。”他难得客观,“其实蜕皮这种事旁人也帮不上忙的。”

  他没说的是,周遭毕竟是山地而非水脉,银时陪着桂,其实比他陪着要安全得多。

  绝对不是银时比他厉害的意思。


  银时不知道他怎么了,也不晓得他想去哪里,只能抱着他一路往深山里去,肆意的威严散溢开来,惊得鸟兽一路退避不迭。

  “银时……”桂搂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睛,下意识往他胸口蹭,发顶抵在他锁骨上,一下一下压下去又抬起头,“银时……”

  “我在的。怎么了?难受?”银时低下头去看他。

  桂长发凌乱地飞散开,额角同面上浮出几片青碧莹莹的蛇鳞,颜色甚是厚重,边缘泛着点白,随着他的动作,一点一点变得晦暗,全不似平日里明亮鲜灵。

  银时震惊地看着他:“蜕皮?”

  这种时候蜕皮?这么着急?

  他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。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他蜕皮,但是桂这个模样,明显不是正常应该有的样子。

  蛇类蜕皮都是提前有预兆的,时间充裕得可供提前选好地方甚至选好时间,哪里有这样仓促突然的?

  银时一下子着了慌,手足无措地居然去问他:“怎么办?”

  桂喘了一口气,无意识地抓着他的肩膀:“找个地方……随便、随便找个地方就好……”

  “这怎么能随便找个地方?”银时差点抓狂,深吸了一口气逼迫自己冷静下来,另选了一个方向,压伏下身子几乎贴着地狂奔,身后模糊地留下了一道银色的碎影。

  “这里行么?”九尾狐终于停了下来。

  森林的深处是一泓清浅的小溪,溪水边没有灌木,只生着一层柔软的青草。

  他没见过蛇妖蜕皮,但是去过松阳老师送给桂的那个山洞,便是这样有泉水有软泥,水汽丰茂的地方。虽然那里是温泉,这座山里他找不到温泉,只能找到一条小溪。但是他想,这样桂应该好歹会舒服一点吧?

  他抱着桂坐在了溪水边的草地上。

  桂在他怀里扭了几下,示意他抱着自己别松手,双腿已经收了起来,一条长长的蛇尾从衣摆下甩出来,随着他的动作烦躁不安地拍打着地面,不时甩进小溪里,溅起一串水花。

  银时不知所措地听他的安排,任凭他乱扭,硬抱着他不敢松。亏得九尾狐力气极大,桂这样狂乱的甩动,也被他牢牢搂在了怀里。

  桂眼中的暖茶色已经褪去,一双妖异冷血的竖瞳紧盯着他,衣衫在扭动之中被甩脱,颈侧和胸口也同样浮起一片片蛇鳞,逐渐同面上连成了一片。他微微启口,吐了一下蛇信子,唇角夸张的直裂开到耳根,很是显出些可怖的凶蛮。

  “不要……看。”桂声音也带着些原始的嘶鸣,努力试图去捂自己的嘴巴。

  “没关系,没关系的。”银时抱着他,低头去吻他的额头,“很难受么?我要怎么做?”

  桂在他身上扭了两下,面颊上一块蛇鳞的边缘已经翘起,逐渐浮起了一片白色半透明的蛇蜕,其下的鳞片也已经恢复了油亮的鲜绿色。桂在他怀里埋着头:“撕……撕掉……”

  “撕掉?”银时眨了眨眼睛,试探着摸了摸这处蛇蜕,见桂没有躲闪不适的模样,才抓住了这片蜕开的皮,“这里么?撕掉?”

  桂还是埋着头不看他,扭了两下才带着些喘点头:“对……撕掉它。”

  “哦。”银时一抬手。

  九尾狐的力气何等的大,一整块蛇蜕顺着他的力道被撕下来,从颈侧一下蜕到了胸口。

  “啊——”伴随来的是桂一声凄厉的惨叫。

  青蛇在他怀里疼得发抖,剧烈地喘着气,眼泪一下子打湿了对方胸口的衣服,猛地甩了一下尾巴,痉挛般死死掐住了对方的肩膀。

  银时被吓得血液一凉,瞬间脸色惨白,颤抖着不敢动:“很……很疼?”他小心翼翼地去碰对方胸口被撕去蛇蜕显得格外鲜艳的鳞片:“疼么?是不是很疼?怎么会疼呢?”

  没出血,看起来一切如常,可桂在他手指触到的时候猛然后缩了一下,明显是疼得不能碰的样子。

  走兽鳞虫本是两类,他少见蛇类蜕皮,且见桂说得那般肯定,又从小到大习惯性听从对方,自然想不到有什么不对。

  自来蛇类蜕皮,都是蜕去的一整层外皮,有些完整的甚至从头至尾保留着蛇的形貌,哪有这样一片一片蜕的?

  军中事务繁多,便是辰马和高杉帮忙盯着,桂也不放心。他分明是仗着银时不懂得,哄他强行帮自己剥去蛇蜕。

  所以他才不选高杉。若是高杉在这里,当然知道他是胡来。

  桂用力喘了两口气,摇头说不疼,还想哄着银时继续。

  大妖怪又不是傻的,经了这一下,哪里看不出来他诓骗着自己,摇着头不肯。

  桂疼得意识模糊,逐渐也就不晓得自己在说些什么了,只下意识地团着自己缩在银时怀里,扭动着拍打着地面。

  银时第一次经历这些,看他疼成这样,真是吓得魂飞魄散,只抱着他一下一下吻他的额头,眼泪一滴滴滚落在他脸上。

  桂只知道往他怀里钻,懵懂地哭叫:“疼……银时我疼……我好疼……”

  “对不起,假发对不起,都是我的错。”银时用力揉了揉眼睛,拼命回忆着怎么样才能让他好过一点。

  半晌后他想了想,伸手一指,外放的妖气托起桂的尾巴,慢慢放进了溪水里去。

  触到沁凉的溪水之后,桂狂乱甩动着拍打地面的尾巴慢慢安静下来,却似乎有些冷,瑟缩着往银时的身上靠。

  银时护着他,甩出自己的九条尾巴,同样垂进小溪里,湿哒哒地提起来裹住了他的上半身,一条干了就换另一条,没有温泉,他就交替拿自己的体温暖热了溪水覆在他身上。

  桂窝在他怀里逐渐安静下来,这些日子忍耐蜕皮时过于难受的苦楚终于缓和,虽还是疼得很,被银时的妖力裹住安抚,到底慢慢昏睡过去,依然呢喃地哭着说疼。

  “好,不疼了,没事了……”银时一下一下吻着他的额头,“没事了……没事……”

  蛇妖蜕皮时日漫长。山中无岁月,银时昼夜不息地守着他。桂迷蒙中醒了几次,问是什么日子了,都被银时吻着他糊弄了过去,等真正醒来的时候,自己也不知道今夕何夕。

  “醒了?”银时见他恢复了精神,尾巴也恢复了鲜亮的翠色,小心翼翼揉了揉他的头发,“还疼不疼?”

  “不疼了。”桂摇了摇头,搂着他的脖子在他怀里蹭了两下才松开手,由着银时碰了碰他颈侧的鳞片,银时见果然入手微凉,桂也没有再露出瑟缩不适的模样,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。

  桂倚在他怀里赖了一会儿,抱着他一根湿漉漉的尾巴心疼了半天才问:“累不累?”

  银时摇摇头。

  不过是守他些日子,除了耗些妖力,不太累的。只是着实被吓得不轻,银时觉得哪怕是直到现在,心魂都有些不安定。

  “冷?”银时把他抱离水面,取了他的衣衫来裹住他。溪水边原本平静青翠的一片绿草地,现下除了银时抱着他坐着的这一小块地方之外,全被桂的尾巴抽得一片狼藉,实在是没法再看了。原本桂的衣服也被远远甩飞出去,还是他安静下来睡过去之后,银时想办法捡回来洗干净的。

  桂披着衣服坐起来,低下头去系衣带,收回了尾巴,赤裸的一双足就从下摆里探出来。银时捉住他的双脚替他套上足袋穿上鞋,一抬头就见桂已经扣好了衣服,正拢着自己的头发绑发带。

  银时猛地抽了一口气,怔怔看着他,直到桂抬起了头:“怎么了?银时?回去么?”

  银时伸出手,似乎想碰一碰他的脖子,却停在颈侧不敢向前,片刻后才咬住了自己的唇,收回手碰了一下自己的颈项,向他示意:“这里……疼么?”

  桂这才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,抿着嘴摇了摇头朝他笑:“不疼的,没关系的。”他自己伸手碰了碰脖子上银时示意的地方,“过一段时间就好了,没感觉的。”

  他的颈侧至胸口,银时撕去一块蛇蜕的地方,半蛇身时看不出异样,化了人形后便有一块鲜红的痕迹,仿佛硬生生被撕去了一块皮肤留下的伤口一般,看来实在骇人。

  银时怕得很,猛地把他抱进了怀里,这才隐隐约约半带了点哭腔:“你吓死我了!假发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!”

  他一向自诩大妖怪,随着年纪的增长又格外骄傲,何曾露出过这样许久不见的幼时情态。桂揉了揉他的头发,也知道自己这次很是过分了些:“对不起,银时。”

  “你得允许我吃糖!你得给我买巧克力!”银时不肯撒手,近乎撒泼一般掩饰着自己的失态。

  “银时,狐狸也是犬科动物,不能吃巧克力。”桂一本正经的拒绝。

  “我是一般的狐狸么?我是妖怪啊!怎么可能不能吃巧克力!辰马都能吃我凭什么不能吃!”银时抗议。

  插科打诨舒缓了一下两人的心情,银时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状态,抱着桂站起来:“回军营里去?”

  “嗯。”桂点头。许久不归营,虽然有辰马和高杉在,走不了大褶,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,拍了拍银时的肩膀示意他放自己下来,“一起走吧?”

  “我抱你吧,路不好走。”山路难行,银时摇头拒绝。

  桂想说他其实是条游蛇,生来便能爬高走低过山涉水,哪有山路是他走不得的,却见银时坚持,便也没有多言。

  银时抱着他找路回营,桂不用自己走路,靠在他胸口想了想,带着点笑问他:“看到我蜕皮的样子是不是觉得很丑很吓人?”

  他还记得,第一次见面的时候,银时哄自己当他的新娘子,说的可是要找一个最漂亮最能干最好看的新娘子呢。

  银时摇摇头,有些疑惑地低头看了他一眼,似乎不能理解他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:“你一直都很好看的啊?”
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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